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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瑞的家常饭

来源:本站编辑 发布时间:2017/8/17   字体显示:    点击:2130 次

圪 条

 

小时候,圪条是午饭主食。几乎每顿午饭都是浆水菜圪条。圪条是用高梁面(我们这儿叫“茭茭面”)做的面条。可分两种,包皮圪条和不包皮圪条。包皮圪条是在茭茭面外包一层白面,不包皮圪条则没有外包白面。因茭茭面是粗粮,粘性差,易散,故须掺榆皮,方能和得住。那时候,供销社早迟有揄皮供应,因为那是每家人的必需品。我就是吃没有白面包皮的圪条长大的。

那年月,生产队只种极少的麦子,(每亩麦子的产量又很低,因为从不换新籽种,也不用化肥。)田里大量种的是茭茭。有个名牌品种叫“晋杂五号”,据说因产量高而被强令推广,各生产队都种了晋杂五号。产量高不高,我不知道,晋杂五号很难吃却是大家公认的。我们这儿有句顺口溜,是这么说的,“晋杂五号儿,擀成圪条儿,小孩儿不吃,大人没法儿。给猪倒上,猪都躲到旮角儿。”我吃着老浆水菜拌的不包白面皮的晋杂五号儿圪条,度过了小学时光。初中第二年,土地下户了,麦子打多了,但圪条还是常吃。母亲对白面仍很珍惜。

今天我们在饭馆里,鸡鸭鱼肉之余,想吃一碗酸菜圪条。难道那真是当年的老浆水菜拌的晋杂五号茭茭面的圪条吗?

 

扯 面

 

小时候,吃顿扯面是件多么奢侈的事呀!即便是年节,即便是客人来,吃顿扯面也很难得,奶奶需要思量半天,才能决定。

后来,奶奶吃饭觉着噎得慌。再后来,越来越严重。再后来,终于去医院检查,结果是贲门癌晚期。

住不起医院,在家熬着。眼见奶奶一天天消瘦,一家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忽然听说是东坪还是西坪,有个老中医,医术很高明,或有一线希望。而重要的是中医花费很少,不需住院,于是,爷爷决定请了老中医来家,给奶奶看看。奶奶怎不去医生家呢?因为那时奶奶已骨瘦如柴,躺在炕上,坐起来,下个炕,都很困难了。

爷爷就派了叔叔去生产队借了辆铁轮车,一大早出发,到大中午时,终于把一位七八十岁的一位长长白须的老先生请到了家。老先生怎么给奶奶看的病,我不知道,只记得那天午饭,给老先生做的是扯面,还配的炒鸡蛋作臊子。

老先生精神矍铄,吃得很香。待老先生吃罢,余下的白面,还扯了一小碗儿。做饭的姑姑不吃,爷爷、爸爸、叔叔都不吃,躺在炕后的奶奶吃不下,那碗扯面,就被垂涎欲滴的我吃了下去。

奶奶看着我吃得那么香,那么快,那么解馋,吃力地笑了,笑得比自已吃下去都高兴,而她从此开始了喝苦味十足的中药。中药没喝多久,奶奶也喝不下去了。奶奶的饭食早就只能喝点稀稀的白面糊糊,或把珍贵的小饼干用开水泡泡,喝下去,或喝一两支更珍贵的葡萄糖注射液。奶奶的枕头边,放了个小碗儿,碗里放的是炉灰,奶奶吃力地把她的清淡的痰,一口一口吐在这小碗里的炉灰上,也就把自已的能量一点点地耗尽,再也没能吃上一小碗香喷喷的扯面。

奶奶故去后,我年岁渐渐大起来,老想起了奶奶那最后半年的消瘦面容,老想起奶奶喝中药时的苦涩与无奈,也老想到我吃那一小碗扯面时奶奶的笑容。

 

浆水菜不烂汤

 

小时候粮食紧缺,但是母亲总是能把一些粗粮粗菜,做出一些美味的家常饭,记忆中有很多家常饭,留有深刻的印象,今天就说一下不烂汤。

不烂汤,其标准写法应该是“拨拦汤”。它的名称是根据做法而起的,类似于手擀面、扯面等饭的名称。因为“不烂”这两个字的发音和现实中叫法相同,我就采用“不烂汤”的写法。

不烂汤是一种懒劳饭。也就是说,它是不想做饭的人发明的一种极为简单的饭食,说它做法虽简单,但也有讲究。做不烂汤,关键在“不烂”,也就是拨拦。拨拦的过程要小心谨慎。当然首先需要有一定的经验,根据锅里汤的多少而定挖多少面。用一个饭碗挖来半碗面,一次不够可以再挖面。等到锅里的汤即将沸腾的时候,用饭勺轻轻舀出热汤,倒在碗里的面上,用筷子轻轻的搅动,切切注意,不可一次舀的热汤太多,也不可用力大了,水太多了,容易形成大疙瘩,用力大了,容易把面搅撒。面粉在加汤以后,用筷子搅动,慢慢形成一窝均匀的小疙瘩儿,然后轻轻把它们拨拉到汤里,继续舀汤拨拦,最后,理想的结果是碗里面粉正好使用完了,锅里的不烂汤不稠不稀,这绝对需要多次实践才行。锅里的不烂汤经过三两分钟,煮的即将成熟,掀开火边的浆水缸,用筷子抄起一筷子酸菜放进去一圪搅,放盐,下锅就可以食用了。如果想奢侈一些,则可以用饭勺子烘点油加蒜瓣儿圪出一下。这饭简单就简单在不需要使用案板,不需要单独做菜,适合临时做的少量饭食的情形。

记得小时没有什么零食,小伙伴们玩耍在半下午时候,肚子就饿的不行了,就回家和家长要吃的,家长也没有吃食可给啊,那就给孩子做一碗不烂汤吧,孩子在旁边哭着闹着,搅着要着,不烂汤就成了。

其实,做不烂汤并不省面。常言说一不烂三擀,就是说不烂汤费面,做一碗不烂汤的面,够做三碗擀面。当然这一说法肯定有些夸张,但是,拿做一碗不烂汤的面去做手擀面的话,也肯定够做一碗的,所以它的费面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么费面,为什么还要做呢?因为这种饭做起来简单快捷,吃下去容易消化,是老人和孩子们喜欢的饭食。

迟饭是好饭,不扯就不烂。意思是扯面和不烂汤都是属于好饭的行列。实际上,一般的浆水不烂汤算不得好饭。但是,如果不烂汤里加入一颗鸡蛋,那就有分量了。小伙伴们在玩耍的时候,如果不慎将对方碰伤了耍哭了,那受伤的孩子就占了理了,会哭着回家告诉大人,家里的大人看到孩子受了气,会来现场训呼施暴的小伙伴一顿,装模作样的威胁道,你再敢欺负俺着,非送到你家,躺在你家炉后,去喝你家的鸡蛋不烂汤去!你看,被别人打伤后的奢望竟然是喝一碗鸡蛋不烂汤!一来反应出当时食品之缺乏,二来也说明鸡蛋不烂汤的分量和地位。大人们这样的威胁,我见识过几次,但没见谁真的去谁家喝过一次鸡蛋不烂汤。长大了想起这事,只感觉很有趣。

前段时间,我同学孩子结婚,大家自然是聚在大饭店里,招待的饭菜可谓丰盛,满桌的鸡鸭鱼肉,但是男同学以酒作媒,或较量或逗趣动筷子的不多,女同学聊子女聊老公聊减肥聊往昔,也不理会桌上的饭菜,眼看着就散场了,满桌饭菜竟剩下多半。这时候,同学让上了一毂酸菜不烂汤,顿时大家兴奋起来了,你一小碗他一小碗,一边喝还一边夸,小不烂汤味道不错!我当然也不例外,要了一小碗,去慢慢品味它,酸酸的浆水菜,味道纯正。匀匀的小疙瘩儿不大不小,不软不硬。喝到口中,诱人的酸香唤醒了儿时的记忆。一会儿时间,盆也干碗也净了。这,究竟是怎么了,为甚大家都会如此钟爱一碗浆水不烂汤!

说实在的,一碗平淡无奇的浆水不烂汤,论营养论品相怎么能和那些鸡鸭鱼肉相比呢?那它凭什么在鸡鸭鱼肉面前独享恩宠?我觉得在物资丰富的今天,饭菜已不单是为满足人食欲了。一碗浆水不烂汤,并不是解决了大家胃的空虚,它受青睐的原因,应该是填补了人们的精神上的失缺,让人随着那味道回到了美丽的童年,品味到了久违的妈妈的味道啊!

 

蒜蘸撅片

 

记忆中有美食不少,但是记忆比较深刻的有点意思的,我想说说蒜蘸撅片。

首先在名称上,我们都喜欢辩论到底是“蒜蘸撅片”还是“撅片蘸蒜”?明明是圪夹着撅片去蘸的蒜,为甚却要叫做“蒜蘸撅片”呢?辩论了无数次之后,大家都觉得起名起的不准,但是平时还是叫蒜蘸撅片。长大后发现,名称不准的不止这一种饭食,还有几种呢,比如,猪头肉圪夹火烧,分明是火烧夹猪头肉嘛。莫非这就是老师讲过的宾语前置?

再说撅片,用普通话说好像是揪片?我们泽州方言就是叫撅片。我们说其他的时候也用“揪”这个字,揪和撅,俩字虽然都有薅的意思,但用法还是有区别的。比如把坏人揪出来,就不能说“撅”出来,说撅片,当然只能说撅。

蒜蘸撅片,这种饭一般不能单独作为一顿饭而一家人去吃,而是在某特殊情况下才会吃。什么特殊情况呢?比如,中午饭一家人吃的是酸菜圪条,或者吃的烩菜擀面,但是前面几个人吃了,最后没有菜了,我们说的菜,就是指浇的卤子。母亲也不想再麻烦着去做菜了,后面的人就对凑一顿,捣上一瓣蒜,吃一碗蒜蘸撅片吧。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某天家里有人肚子不好拉肚子了,甚至得了痢疾,那就让他吃一顿蒜蘸撅片补补肚子,一顿不行再吃一顿,总觉得这情况搁不住去花钱买药。

我在家里年龄最小,按照传统的理念,大家都会认为家中最小孩子的最娇气,父母会惯着他。但是,在我们家情况却相反,我虽然是最小的,却数我没“地位”,自我感觉好像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可能是因为我们家孩子多,也可能是那时候粮食紧张,我和母亲经常是等着去地劳动的大人吃过,我们才吃,我也就经常会有机会吃到“蒜蘸撅片” 。

喜欢吃蒜蘸撅片的人不少,特别是新蒜下来的时候,大家都爱吃一顿蒜蘸撅片。哥哥姐姐看见我和母亲吃蒜蘸撅片,总要过来吃几个尝尝,他们是吃上了浇菜的圪条来这吃稀罕减嘴淡的。还有就是他们都不喜欢捣蒜,不管吃卤面,菜和焖饭,捣蒜的事总是由我来包办。也许是为了安慰我心,姐姐总是夸我捣的蒜好,说我捣的蒜泥不但烂糊,还不尖辣,不像有些人,捣出的蒜尖辣难吃。说这话,我知道她有所指。姐姐还说,谁捣的蒜不尖辣,说明这个人善良性格好,心不狠,不急燎。也许是真的,我心里觉得这一点蛮符合我的性格,于是每次都毫无怨言心怀得意之情去捣蒜。至今记得当时捣蒜的情景,家里没有捣蒜棰,使用的是大擀面杖,下端握在手中,上端靠在膀上……

吃蒜蘸撅片确实很省事,具体做法前面的步骤和吃擀面圪条没甚区别,都是把面和好用擀面杖擀成薄薄的面片。这时候撅片就有两种方法了,一种是把大大的面片一颠一倒折叠好,切成宽宽的条形,再把宽条面,拿在手里撅成一段一段的面片,下到锅里即可。另一种办法是用刀直接在面上划,横着几刀顺着几刀,画出满案板的比较大的菱形块,用刀直接铲起来放锅里煮。煮熟的面片,往外捞的时候,要预先在碗里放上半碗冷水,等面片放进碗里的时候,用筷子搅动几下,这样做,吃的时候面片不至于垛在一起,可以慢慢的一片一片的享用美餐。

在我上师范的时候,那时候我都差不多20岁了。有一次在学校得了重痢疾,持续几天不好。只好请假回家休息。回到家和母亲说了原委,母亲说补补肚吧。当天晚上就给我做了蒜蘸撅片,我吃了一大碗撅片,吃完撅片还把剩下的蒜泥也喝下,又服用了一颗抗菌优片。那时候抗菌优很贵,一片五毛钱吧。次日,就病情有所改变。接着又吃一次蒜蘸撅片,一次抗菌优,病情大基本痊愈!那经历,30年过去记忆犹新。

 

调和饭

 

调和饭又叫米淇儿。我用调和饭做题目,是因为这个名称更能表达这一家常饭的特点:兼包并蓄,宽容柔和,适口充肠,老少咸宜。

调和饭主要是作晚餐的。秋天的调和饭内容最丰富最多样性,因为秋天的食材多,各种瓜,豆角,土豆,包括嫰玉茭在此时都有了,这些东西都可以放入锅中来,熬在一起,共同构成一锅调和饭。

调和饭如此做法:锅中先下适量米来熬米汤,当然此时也可杂之以各种豆类;在米将开花时,再放入折成寸段的豆角,切成方块的土豆、南瓜等菜蔬;若有嫩玉茭了,可以剥下嫩玉茭粒,也放入锅中来;有的还和一点儿豆面,做成厚点儿的面片儿,也一并加进来,弄成一锅大杂烩,让它们和睦相处,共同熬制。

在火上,锅中熬着这一锅杂烩,主妇此时就可以赶制面条了。面条当然是以白面中加了适量豆面的“二和面”为上乘了。但小时候的面条,常是茭茭面的。把面和硬,擀薄,切细,备用。待到锅中混了各种食材的米汤熬成,就可以把己切好的面条下到汤中来。面入锅中,几分钟即成。把锅端下火来,然后在舀饭的勺子里倒点儿食用油,再到火上去将油烧热,将已切好的葱花放入油中,炸出香味,随即连勺子带油炸葱花,猛一下扎入锅中,在听到“嗞”的一声的同时,迅即盖上锅盖。再听“忽突突”一声罢,掀开锅盖,香气四溢,一锅调和饭即可食用了。

一年四季的晚餐都可以做调和饭,熬米汤和下面条是相同的,所不同的在于那些可以调和其中的各类菜蔬。春天,青黄不接,家中只有一缸老浆水,那就熬好米汤,抄两筷子老浆水,然后下进面条,也是一锅调和饭。初冬,虽然老瓜,土豆都有,但新萝卜味道正美,就在米汤中只加了耪床耪出的萝卜丝,做成的调和饭谓之熬萝卜调和饭,其味甚佳。

调和饭作为晚餐,若做多了,吃不了剩下怎么办?更好!我最愿在次日早饭时,吃前一天晚上剩的调和饭,特别是把调和饭热得有丁点儿糊味,端起来“忽噜噜”地喝下去,很过瘾。据我知,许多人都有我这一嗜好,怪哉!

那一碗食材兼容,平凡普通,万民家中,皆可做成的调和饭,让太行山、晋东南的夜晚温馨入梦!

 

油 馍

 

小时候,吃顿扯面都很奢侈,吃油馍就更别妄想。那时,大家要说小队干部耍特权、搞贪腐,传得很出名的一项罪状就是:某个深夜,队长会计保管们,在某某家中,用集体的粮油,偷吃了一顿油馍!讲此事件时,说者义愤填膺,羡慕嫉妒恨;听者惊诧莫名,久久难释怀。

那是个粮食短缺的年代,能有粗粮填饱肚子都不容易,农户家中,即便年节,也不见得能吃得起一顿油馍呢!这个小队干部偷吃油馍的故事,就很让人记忆深刻,且广为流传。我就听好几个小队的人说过他们的队干部也偷吃了油馍。噫!为甚只偷吃油馍而不偷吃其他呢?我想应是:一者油馍好吃,二者油馍的烙制过程甚是简便之故也。

我的记忆中,小时候吃油馍似乎一年就只能吃到一次,那就是大年初二到婆婆(即姥姥)家拜年时吃的二顿饭。每年的大年初二,在婆婆家,午饭必是饺子,回家前的二顿饭则是油馍。午饭的饺子已吃得很饱了,到半下午要准备回家时,还没甚饥饿感,婆婆和母亲姨姨就都动手,烧了好几张油馍,做了一大锅鸡蛋汤。我们姨表兄弟几人,克制不住平时难以见到的美食一一油馍的诱惑,都是不吃撑了决不罢休,那吃油馍的感觉甚是美好,美妙,解馋,难忘。

烧油馍理应用油馍鏊,但我们这儿大多人家用的是煎盘。煎盘比油馍鏊用途更广一些,它既可以煎烫面角儿、烧韭菜合子,也可以烧油馍、瓜馍馍、卷薄馍皮儿等,因此,有了煎盘,就无需再置买一个油馍鏊了。我小时候第一次见用油馍鏊来烧油馍是在我村大庙里一一大队部的厨房。大队部有个厨房,平时也是不用的,只在每年唱大戏时,才把那厨房打开,派了大师傅给戏班的演员们做饭。不过,我见到的这次烧油馍,不是为戏班演员,而是在春耕时节给公社农机站的拖拉机手做的。

那时,记得每年春秋犁地时节,就会有两辆“东方红”链轨拖拉机来到我村,去犁那几块平展展的百亩大轩地。村上为让这几位拖拉机手工作有效率,就给他们做各种好吃的。我们小孩子看见这链轨拖拉机,觉着很新鲜,就在大庙坡前看。那次,我们看够了拖拉机,又跑进庙里去瞎转。一进大庙,一股香味就扑鼻而来。循着香味,来到厨房门口,就看到了系着白围裙的大师傅在炉火边烧油馍。

只见那炉火上,蹲放着一个油馍鏊,大师傅用右手握一把铁匙,正慢慢地拔动着鏊中的油馍,使之受热均匀。一会儿,又见他用铁匙在略鼓起的中间地方,把油馍的中心戳破,然后,铁匙交左手,右手又拿起一把舀饭用的勺子,在旁边的一个大面盆中,舀起了半勺子的食用油,浇在了油馍中心戳破处。好家伙,一次就放这么半勺子,烧一张油馍得费多少油呀!那次,我不仅见到了中间略鼓、边缘较浅、没有双耳,不同于煎盘的油馍鏊,更被那大师傅用油的气魄惊着了。我想,那油馍吃起来一定更香。

长大后,粮油紧缺的情境渐行渐远,吃油馍已很平常了。近些年,每到年节,村里或单位发福利,也多是两桶色拉油。走亲拜年时,食用油成了很盛行的礼品。正月天,家中甚至会一下子放了十佘桶各种品牌的豆油、花生油,可我烧油馍,有时还是会把油馍烧糊。不是火大,而是仍然没有一下子放大半勺子油的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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